【祥林】小家伙（二）（abo生子）
前方略惨预警……
都是我瞎编的，隔空给郭老师道歉，郭老师是个好父亲，爱郭老师，
这真的是甜文，很甜的那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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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，郭麒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，梦见了六岁那年的夏天，吱吱呀呀响的风扇，冰凉的西瓜，电视里的七点档动画片和久违的父亲。
六岁生日那天，将近两年未见的父亲在爷爷奶奶的再三托付下，从外地赶回家给郭麒麟过了一回生日。
郭麒麟是高兴的，尽管父亲进门后的拥抱是敷衍的，大部分时间也只和爷爷奶奶聊天，留给他的眼神并不多。但是父亲身上混着尘土和烟草的气息还是让他觉得安心和踏实。而且父亲还给他带了礼物，一整套的汽车玩具，对当时稍显拮据的郭家来说，算是个比较奢侈的物件。
吹蜡烛的时候，郭麒麟对着蛋糕许了个愿，希望以后爸爸能多回来看看他。
郭麒麟对妈妈的印象是模糊的，但是没有人告诉他妈妈为什么不在，妈妈去了哪里。他长年见不到父亲，也没有机会问。
爷爷奶奶很疼他，尤其是奶奶，每当他对着其他小朋友跟爸爸妈妈手拉手的情景露出羡慕的神情时，奶奶总是会买一根冰棍或一块糖糕塞给他，然后告诉他，爸爸在外地给你挣钱，爸爸很惦记你。
他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年，他偷听到奶奶求爷爷劝父亲回来看看他，还依稀听到了爷爷的叹息。
稍大些郭麒麟才明白，父亲不是忙，不是没时间，只是没有那么喜欢他。
甚至连六岁那年的生日礼物，都是父亲的经纪人买给他的，父亲只是代捎给他。那位姓王的叔叔知道父亲一定不会记得给他买生日礼物，便特意买了一件小男孩都会喜欢的玩具，硬是在父亲上车之前塞给他，让他带给小郭麒麟。
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，不过就是因为他omega的身份。
这事郭麒麟还是听父亲的朋友说的，说父亲打心底里不乐意自己的儿子是个omega，因为父亲的观念里，omega到底是要给人生孩子的，还有一个月一次的特殊情况，生理限制注定了自己的omega儿子这辈子挑不了他事业的大梁。
郭麒麟觉得很不甘心，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不懂omega的身份意味着什么，觉得自己可以努力，只要努力向父亲证明自己，父亲就会喜欢自己，多关注自己。
他央求着父亲的搭档于老师收了他当徒弟，从头一点一点地学相声，每天起早贪黑，练功夫成了比吃饭睡觉还要惯常的事。
郭麒麟本身就天资聪颖，又肯刻苦下工夫，很快就练就了一身本事，得到了师兄们和师父的肯定。虽然父亲从来都没有称赞过他，甚至没有完整地看过他的演出，通常只是为了保证演出效果交代他几句。但是他始终认为，父亲早晚有一天会重视他，会为他骄傲。
然而郭麒麟用漫长的十年证明了自己的想法完全是痴人说梦。
这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。父亲的相声社团越做越大，家里的房子也越换越大。爸爸给他新找的妈妈对他还不赖，他的衣食住行都是继母在打理。他很乖很听话，继母逢人就说他是个省心的孩子，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。
他确实很听话，从小到大活得人畜无害，从来不知道发脾气三个字怎么写。以至于十八岁那年阎鹤祥跟他说了一句话，他一下就哭了出来。
阎鹤祥说，你怎么那么乖啊，看着真让人心疼。其实在我面前你可以任性一点。
任性，郭麒麟想都不敢想。他知道没有人会惯着自己，任性只会招来家人的厌烦。
十年里，家中的每一个人每一样东西都发生了变化，唯一不变的是父亲对他始终冷淡的态度。
后来，继母给他生了弟弟，弟弟是个小alpha。
弟弟出生的那天，郭麒麟第一次看到父亲发自肺腑的笑，笑容里满满的都是父爱。
看到父亲的样子，郭麒麟突然就释怀了。晚上一个人蒙在被子里痛快地哭了一场，然后决定不再对父爱抱有奢望。
父亲很疼爱弟弟，倾尽一切的那种疼爱。无微不至的关爱，拥抱甚至亲吻，源源不断的礼物，都是郭麒麟从未拥有过的。饶是郭麒麟早已死心，但看到这一切，心里还是会难过很久。再后来，郭麒麟搬出了家，一个人在外租房子住。除了逢年过节，从来不会回那个家。当然，也并没有人喊他回那个家。
“我真的很方，老舅。”
张云雷坐在郭麒麟对面抿一杯冰美式，郭麒麟手边是一杯白开水。他本来也想点咖啡，被自家小舅舅好一顿呲儿。
“我不知道怎么当爸爸。”
张云雷翻了个白眼：“有生育能力就能当爸爸。”
郭麒麟瞪了张云雷一眼：“我跟你说正经的呢。”
“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啊。”张云雷放下咖啡杯，把身体坐正，看着郭麒麟，“不然怎样，难不成你还想打掉他？我跟你说啊，想都不要想。你不想养就生下来送给我，我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。你不能因为没准备就杀了自个儿亲生骨肉吧。”
“可是，”郭麒麟抠着手指头，嗫嚅着，“我连父爱都没体会过。我也不知道怎么教育他。以后把孩子养跑偏了怎么办。”
“我告诉你郭麒麟，就凭我师父那样对你你都没长跑偏，你的孩子保准跑偏不了。你看你现在，心地善良阳光大方的，你们家老阎也老实可靠，我不信你们两口子养出来的孩子还能变成坏人。”
“张云雷你可别夸我，你一夸我我就后脊梁骨发凉，感觉你又有一些不做人的事儿要求我了。”郭麒麟冲张云雷露出一脸“啧啧啧”的表情。
“你可闭嘴吧你这个小没良心的，要不是你怀了肚子里那个，我这会儿肯定揍你。”张云雷翻了今天第二个白眼。
郭麒麟摸摸肚子：“得，我孩子才负三个月大，就帮我逃过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殴打，冲这个我也不能打掉他。”
“负七个月才对吧，你瞅瞅你这个破数学。”
“你一小学肄业嘲笑我初中肄业的，你好意思吗。我好歹是九年义务教育差点儿结束的学历。”
“有差吗，我小学还上奥数了呢，我还会做二元一次方程呢！”
“哟哟哟哟哟，还二元一次方程，你能记住这五个字儿都不容易。不知道是谁，一百的四分之一都不会算，丢人都丢到台上去了。”
“郭麒麟你不要太过分啊！怎么怀孕都救不了你这张嘴，你当心我喊你家老阎出来收拾你！”
提到阎鹤祥，郭麒麟突然哽住了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张云雷见郭麒麟这副表情，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：“还没告诉老阎啊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郭麒麟挠挠头，“我是想着，老阎也未必想要这个孩子。要是最后留不下他，就干脆别让老阎知道得了。”
“怎么留不下啊，啊？怎么就留不下了？你怎么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啊？”张云雷见郭麒麟还没打消这个念头，急得差点拍桌子，“我是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，怎么就觉得你养不好孩子了，怎么就觉得老阎不想要孩子了？老阎抱着烧饼家孩子的那副表情你也不是没看见吧，那是不喜欢孩子的样子吗？”
郭麒麟被张云雷突然提高的嗓门震得耳膜疼，赶紧打断他：“我没有说不留下他，我只是说要再多考虑考虑，那老阎就算喜欢孩子，也从来没跟我说过要孩子啊不是？”
张云雷被郭麒麟气得够呛，端起冰美式当白开水喝了好几大口压火，这才把语气稍微放平一些：“行，你考虑归考虑，最后一定要跟我商量听到没？别哪天突然觉得自个儿想通了，悄么声儿地去把孩子打掉谁也不告诉。到时候可别怪我跟你翻脸啊。”
“知道了老舅。”郭麒麟赔着笑把自己的白开水推过去，“您那咖啡都见底了，来喝我这个。”
两人喝完咖啡，张云雷执意要送郭麒麟回家。
“我怕你半路看到什么今天做手术明天就上班之类的广告，顺腿儿就进去了。”张云雷说。
郭麒麟推辞不掉，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。他本来想顺着马路遛回家，消化消化自己脑子里的一团乱麻，但顾及到张云雷的身体走不了太多路，只能选择坐车。
两人一块儿坐在后座，并肩无言。车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僵。
“我能摸摸他吗？”沉默了半晌，张云雷突然侧过脸冲郭麒麟开口。
“啊？摸，摸谁？”郭麒麟觉得很不习惯，他还没有进入准爸爸的角色，时不时还会忘记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。但还未等他回应，张云雷身子朝他这边一歪，手已经贴上了他平坦的腹部。
“宝宝，我是舅姥爷呀。”张云雷喃喃地说，像是面前已经躺着一个活生生的小婴儿一般。他的手常年很凉，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郭麒麟肚子上的热度，心里忽然就软得一塌糊涂。
张云雷的声音温柔得郭麒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，别别扭扭地把身子往后躲，“老舅你别这样，你还是那副盘丝洞千年老妖精的样子我比较适应。”
张云雷没理他，对着他的肚子自说自话：“以后咱爷俩要是真能见面，舅姥爷带你吃好的玩儿好的。但是你在你爹肚子里这段时间得乖乖听话，别闹你爹，好不好？”
郭麒麟盯着张云雷头顶一撮翘起来的头发，突然就很感动。
你比我幸福。郭麒麟在心里对肚子里的小家伙说。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期待着你的到来。
出租车快到张云雷家的时候，张云雷从兜里摸出一张红票子递给司机：“师傅甭找了，麻烦您看着我这位弟弟进家门哈，他身体不舒服。”
郭麒麟伸手就要去抢张云雷的钱：“老舅你怎么回事，说好了吃饭我请，车钱也得我出才对啊。”
张云雷迅速闪身下车，让郭麒麟扑了个空。他弯腰冲还坐在车里的郭麒麟笑得挺俏皮：“从现在开始，我承包我甥外孙出生前的所有营养费还有以后的奶粉钱，你这点儿车钱算个毛。你要做的就是给我们爷孙俩一个续缘分的机会。走了啊。”
车门临关闭的一瞬间，张云雷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，重新拉开车门，再次弯腰凑近郭麒麟，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：
“你不要想太多。不光老阎很爱你，我也很爱你，九郎，孟总，于老师，安迪，德云社所有人，有很多很多人都很爱你。以后也会有很多很多人爱你的孩子，他会有一个很幸福的成长环境。有些事我们改变不了，但是你得相信这个世界，别放弃它。听懂了吗。”
说罢，张云雷这才关上了车门，冲渐渐开动的出租车笑着挥手告别。
郭麒麟没有抬头，他正深呼吸着用指甲掐自己的手心，用力忍住快要夺眶的眼泪。
我听懂了。他在心里回答张云雷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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